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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青州 □胡旭
来源:今日青州网      时间:2021-04-13 10:22:04      
内容摘要: 【编者按】胡旭,男,满族,1918年生,山东青州人。1937年4月在北平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,从事部队宣传文艺工作。建


  【编者按】胡旭,男,满族,1918年生,山东青州人。1937年4月在北平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,从事部队宣传文艺工作。建国后,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任副主任,并受命组建北京电视台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为了开拓陕西的电视事业,调往西安任陕西省广播电视厅副厅长兼电视台台长。他的妻子陈晨,1926年10月生,汉族,山东青州人。1945年青州城第一次解放参加革命,后在晋察冀军区抗敌剧社任演员,建国后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任播送组组长。1962年调陕西广播电视厅工作。她和胡旭是在战争年代偶然相遇,同为青州人,一家住南营街,一家在北营街,由此相亲相爱,结为伴侣。胡旭曾戏称他(她)们俩是“老同乡、老战友、老夫妻、老伙伴——永远的老俩口”。此文系作家李凤琪在征集满族文史资料时,胡旭回忆学生时代在青州的一篇文章。

抗战时期的胡旭

陈晨年轻时的照片

  山东青州是我的故乡,我对它一往情深。几十年来多少旧事都忘却了,而青州还时时在我的梦中出现,因为这里是我生活的摇篮,是我走向革命道路的出发地。
  早年,我的家住在青州城内南营街,这里是清嘉庆年间一位丁姓状元宅第。记得大门两旁矗立着一对旗杆,下面各有一座一米多高的“旗杆垛子”,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“状元府”,可以想见,当年这儿曾经是极为显赫的地方。这条街的居民几乎全部是回民,只有我们家是移居此地的满族。由于我们尊重当地回民的生活习俗,所以邻里关系相处得颇为融洽。有时回民相互馈赠他们的节日食品“油香”,也常给我们送上几个。他们的孩子们大多是我的同学,有的还是我亲密的伙伴,他们带领我去过好多奇特的地方:去清真寺看老阿訇杀鸡、到荷花湾去捞鱼、泅水……
  南营街位于青州城的东部,离东城墙很近,向北是剪子巷,沿街都是锻打剪子菜刀的铁匠铺,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。再向北是供奉孔老夫子的文庙,县图书馆就设在这里。旁边有一片名为“县学洼子”的沼泽地,当年以此地作为杀人刑场,是孩子们望而却步,不敢驻足的地方。
  我十一岁父亲去世时,由外地回到老家,青州一切都是新鲜的。我和同学们一起,几乎跑遍了青州的所有地方。听传说青州是座卧牛城,城墙的走向恰似一头卧牛,这传说唤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,于是有机会便爬上城墙顺着一个方向往前走,想从某个地方证实这卧牛的传说。
  东边的城墙距我家很近,轻易便可以上去,一直向南,不远就是称作“魁星楼”的东南角楼。楼下有一汪池水,人称“荷花湾”,周围有几株垂柳,靠近岸边稀稀疏疏有些荷花。我们有时用自制的钓钩,用钓竿来钓的鱼很小,二寸长便算是大的了。我嫌不过瘾就用一块方布,两根竹竿做成“豆腐篮子”,放上些煎饼渣,压块瓦下在水里,过一段时间猛地抬起来,可以捕到十几条小鱼--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。
  夏天天热,脱光了衣服跳进水里,痛痛快快地扑通一阵。荷花湾的水是浑浊的,不太深,一个猛子扎下去常会啃一嘴滋泥,但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。从角楼沿城墙向西,人迹渐少,南门就在前面了。当时南门的城楼还在,只是年久失修已残破不堪,站在这里远望城南,云门山就在眼前,天气好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透空的云门山洞。
  云门山的东南方向有两座发人遐想的山峰,一个峰巅有一个如斧子避开的缺口;另一个山顶矗着一个短短的橛子,同学告诉我那是“劈山”和“橛山”。人说劈山那个缺口可以通过一辆大车,橛山那个橛子有多大就不知道了。我常想:如果把“橛子”还给劈山,两座山峰不就都完美无缺了吗?我多么想去这两座山上看看,那里一定有更值得一看的东西,可惜这个愿望始终没能实现。
  从南门向西去,城墙上蒿草丛生,越走越荒凉。我们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走在这里几乎都是一路呼喊着跑着前进的,有时甚至中途却步原路折回。后来上了中学,我又继续登上南面的城墙。我清楚地记得,城上有一处凸起的土丘,中间是空的,像是个废弃的砖窑,又似乎是个守城的堡垒,人称“老牛眼”。城墙从这里向北转了个弧形的弯没有角楼,听说城下有村子名叫“角楼”,可见当初也是有角楼的。
  西面的城墙残破得历害,有的地方很难上去。相传西门瓮城的石板下藏有一窝“金鸡”,我们用石头敲地面的石板,果然有叽叽的声音,如同雏鸡的鸣叫,每到这里常常留连很久不愿离去。
  西门外面不远就是范公亭,清明时节游人如潮,红男绿女都来这里“踏青”。当时的“青州府”,除了城里有一处“冯家花园”之外,确实没有一处像公园之类的地方,而范公亭无疑是青州人的一大骄傲。青州城北面紧靠南阳河,平时水不深清可见底,从城头上望去,绿树浅滩别有一番风味。
  北门一带则是比较繁华的商业区,出城不远就是俗称北大桥的“万年桥”,桥栏有石刻浮雕,刻的是八仙和二十四孝的故事。桥下有片被河水冲得溜光的石头,从这儿象坐滑梯般地滑下去,即刻坠入水深过胸的深潭,夏天在北大桥下戏水的情景实在令人难忘。
  由北门沿城墙向东,城墙下有一处泄水洞,俗称“老牛尿脐”,不远就是前面提到的县学洼子了。我断断续续顺着城墙几乎走了一周,遗憾的是除了发现两处地名与牛有关之外,始终也没有在脑海中连缀成一个卧牛的形象,但这卧牛城的不解之迷,却执着地伴随我几十年,无数次牵动着我的回忆。甚至在炮火硝烟的战斗间隙中,衔一节草梗在山坡上打个盹,听着远处蝈蝈的鸣叫,有时也会忽地想到儿时踏寻的旧地,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这里。
  青州城紧靠胶济铁路,县城距车站不到五华里。当时除了车站一带有些商店、客栈、饭馆和几家日本人开的花里胡哨的店铺之外,城里也有几条商业街,商铺一家连一家,大字号不多,鳞次栉比多是一两间的小铺面,经营的商品倒也多种多样。三十年代初,世界经济不景气的浪潮也冲击着这个小城。由于物价波动生意清淡竞争无力,常有些小店开业不久就破产倒闭。这类事在我们学生中时有所闻;加上时局的变化,青州这座小城常常被搅得动荡不安。
  1930年夏季中原大战,闫锡山、冯玉祥联合打老蒋,尽管各自师出有名,老百姓却不管他谁是谁非,人们普遍关切的是安全和生计。这正是暑天,每到傍晚满街都是人,摇着蒲扇听着远处隆隆的炮声,惶惶然传播着道听途说的战况。一时说冯军过来了,果然,操着河南口音的冯军风尘仆仆地驻满了各条街道的民房,伤兵们呻吟着骂娘,于是各店铺纷纷上板,噼噼啪啪响成一片,接着便是一片寂静,只有大兵们在来来往往。
  第二天安民告示贴出来,人们试探着出来活动,生活又渐渐恢复正常;忽然传来消息:晋军要来接防,又是人心惶惶,果然不久操山西口音的晋军来了。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支队伍有人竟然在街头躺下来吸大烟,尽管也照样贴出了安民告示,阐述作战宗旨以及秋毫无犯云云,可是老百姓哪敢轻信?天天紧闭门户,提心吊胆地过日子。当时我小学毕业正值暑期,尽管家长严格禁止到远处去玩,但得空便去混在街谈巷议的人群中听消息,我之关心时事似乎从那时开始的。
  这一年秋天,我升入省立第十中学(后改为青州一中)。学校座落在皇城西边的松林书院,院中因有几株高大挺拔的柏树而得名。我清楚地记得,其中靠东边的第一株,高处挂着一个铜铸的小钟,上课下课总是那位身着长衫的秃顶工友一下一下拉动敲钟的绳子,铛铛的钟声飞越皇城的大片麦田和天主教堂的白杨树,向迟到的学生发出飞跑的号令。
  校内前院的柏树下,通常是全体师生集会的场所,每星期一早晨,照例都要举行“总理纪念周”,由校长率领大家面对孙中山遗像,静默三分钟,唱“三民主义,吾党所宗……”我印象最深的是1934年冯玉祥先生来校演讲。
  那是初夏的一个早晨,我刚到校院子里已站满了全校的同学,气氛很严肃。我悄悄一问,说是冯玉祥大将军来了,一会儿还要给学生们“训话”。关于冯玉祥人们并不陌生,不久前的中原大战,“闫、冯倒蒋”青州人可谓记忆犹新。胜败姑且不论,他敢于和蒋委员长的中央军一决雄雌,因而在老百姓的街谈巷议中赞誉多是在冯的一边。虽说后来冯和蒋介石握手言和,又拜为把兄弟,冯挂上副总司令、副委员长的头衔,但他仍然我行我素不改初衷,打出抗日的旗帜,在张家口组建抗日同盟军,出师血战收复多地,让中国人感到扬眉吐气。后来,冯玉祥因遭到日、蒋的内外夹击,同盟军失败了,他下野退居泰山,徐图东山再起。
  我当时只知其人略知其事,一心想见见这位斗胆和蒋介石唱对台戏的大人物,于是挤到前排坐下。正面教员办公室的门开了,校长恭身陪同冯将军走了出来,益都县长杨九五以及几位教师随后侧身而出。冯玉祥完全不像我原先想象中的大将军模样,他穿一身像军装又不像军装的浅蓝色粗布衣裳,肥大的上衣长可及膝,脚上是一双打着皮包头的布鞋,手里拿着一顶草帽。他先作自我介绍:“我是从泰山上下来的老百姓,眼下和你们一样,也是个念书的,我是教师七八位,学生只一人。念书为什么,就为了学点本事,长点见识,打日本救中国。我可不是鼓吹‘读书救国’,那是闲扯谈!坐在那儿死啃书本就能救国吗?得干、得有行动,真刀真枪的抗日行动。咱们中国被小日本欺负苦了,欺负得像孙子一样!我就不服这个气,拉起队伍跟他干,可我那位老弟,你们都知道是谁,就不敢碰日本鬼子一下。说什么‘攘外必先安内’,带着大队人马到江西去剿共,中国人打中国人,把屁股整个让给日本人去打。照这样下去,早晚咱们四万万同胞都成了亡国奴!……”
  冯接着说:“我在张家口拉抗日同盟军,也打了几个胜仗,后来不是败在日本人手里,而是让人在背后捅了一刀,队伍‘花拉’了。我上了泰山,有朝一日再拉起抗日队伍,和小日本见个上下高低。到那时候我欢迎你们都到我的抗日队伍里来,男的女的都要,能扛得动‘八斤半’(步枪)的都要!我这个人天不怕、地不怕,立志用大铲子铲掉世事一切不平,有志青年跟我来呀!……”说着他作了个用铲子铲地的动作,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结束了他的演讲。
  冯玉祥的一席话对我的思想是一次巨大的震撼,几年来时而困扰着自己的一些是非爱憎,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答案。尽管这些“国家大事”好像距离我的生活很远,但我已经再也不能置身世外了!
  自那以后,我就常常有种“上泰山去”的莫名的冲动,那手执大铲子铲地的动作不时地在我脑海里出现,简直成了一种召唤和诱惑,以致最终成为我从青州这片热土起飞,飞到更广阔的天地去的动力。
  1935年夏天,十七岁的我告别了故乡,登上西去济南的火车。从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青州城消失在视线之外,一种舍不得离去的依恋油然而生。我不知道我留恋的是什么,更不知道此一去何年何月才能重回故里。后来,我倒底没有上泰山,而是经过理性的思考,自觉地投入到了北平抗日救亡的学生运动中。随着芦沟桥的炮声,我进入北平的西山,真的扛起了“八斤半”,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抗日游击队战士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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