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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州香山汉墓墓主推考
来源:今日青州网      时间:2015-03-05 14:59:28      
内容摘要:青州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了大批精美文物,已被评为2006年全国重要考古发现之一,载入了人类文化史。然而关于该墓葬的最大谜团——墓主人是谁的问题?依然悬而未决。本文采用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相结合的研究方法,


青州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了大批精美文物,已被评为2006年全国重要考古发现之一,载入了人类文化史。然而关于该墓葬的最大谜团——墓主人是谁的问题?依然悬而未决。本文采用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相结合的研究方法,比较肯定地认为香山汉墓墓主系西汉菑川国国王,至于是菑川国的哪一位国王?也很有把握地判定为该诸侯国首位国王刘贤(汉高祖刘邦之孙),只是这个结论还有待于日后考古发掘的最终印证而已。
  香山汉墓位于山东青州谭坊镇东南约5公里的香山西北麓。2006年6月因公路施工,在墓旁发现一座陪葬坑。经过山东省考古研究所、青州市博物馆的抢救性发掘取得了重要考古成果。该陪葬坑南北长7.3米、东西宽5.1米,坑中分上、下两层放置着保存较好的各类陶俑、器物2000余件。它们色彩艳丽,做工精良,具有很高的历史、文物和艺术价值。《中国文物报》刊有《山东青州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大批精美文物》一文,认为:“该墓年代应属西汉中前期。墓主可能和西汉菑川国有关。”笔者不揣浅陋,拟在此基础上对墓主情况略抒己见,权作引玉之砖,希望对香山汉墓研究能够起到推动作用。
  由于香山汉墓主墓室尚未发掘,印玺、金属器皿铭文等可资说明问题的直接证据还未见到。墓主人是谁?倍受社会各界关注。翻检史籍可知,香山又名箕山、山其山,是一座颇有知名度的小山丘。香山汉墓,当地群众俗称“纪侯冢”。这一说法,由来已久。据北宋乐史《太平寰宇记·河南道十八》引《郡国志》载:“纪侯冢在箕山之阴。”谨按《郡国志》即西晋司马彪撰、南朝梁刘昭注补的《后汉书·郡国志》,但查书中并无这句记载,盖北宋时此书内容较今为全。《后汉书·郡国志》成书于晋、梁时,即使从梁代算起,纪侯冢一说也有1500年之久了。还需提及的是,香山在北朝时属于昌国县(治今临朐县)辖区。由北齐魏收《魏书·地形志中》知:青州齐郡昌国县“有纪信冢”。我认为,这里的“纪信冢”应是“纪侯冢”之讹。若这一见解成立,亦可辅证上述纪侯冢至迟在梁代已有其名的看法不谬。元代地理学家青州人于钦《齐乘·山川》仍谓:“纪侯冢在山其山阴。”《光绪益都县图志·古迹志下》则进一步发挥云:“纪季墓在……香山之阴。《左传》鲁庄公三年(前691年),纪季入齐。盖卒葬于此。”我们知道,纪是周代封国,姜姓,都城在剧(今寿光市纪台),公元前690年被齐所灭。香山古墓陪葬坑时代既然经考古发掘被确定在西汉中前期,则纪侯冢的传统说法便不能成立了。这样一来,原本一座有主墓,现在却变成了无主墓。
  笔者认为,香山汉墓墓主人应是西汉菑川国第一代王刘贤。刘贤是汉高祖刘邦之孙,齐悼惠王刘肥之子,初封武城侯,文帝十六年(前164年)就藩菑川,在位共11年。现将墓主推考为刘贤的八条理由简述于下:
  第一,从香山汉墓的历史、地理背景分析,该墓属于西汉菑川国墓葬。
  香山汉墓正北方10公里即是两汉菑川、北海国都剧城(今寿光市纪台)遗址。据《汉书·地理志》载:“菑川国,故齐,文帝十六年(前164年)别为国。后并北海。户五万二百八十九,口二十二万七千三十一。县三:剧、东安平、楼乡。”菑川国辖境约相当于今山东淄博、寿光、青州等市的部分地区。东汉时,并入北海国,北海国仍以剧城为都。香山汉墓不仅座落于两汉菑川、北海国内,而且与剧城近在咫尺。可以说,香山汉墓之与剧城,如同人在家门口。如此明显的密切对应关系,墓主人若非来自剧城内,实在有悖常理。香山汉墓时代既然已被定在西汉中前期,则该墓就应属西汉菑川国墓葬,而非东汉北海国墓葬了。
  第二,从文献上看,香山汉墓墓主人应为菑川国王、侯身份。
  据《太平寰宇记·河南道十八》载:“《郡国志》云:‘纪侯冢在箕山之阴。’《宋书》云:‘焦恭祭冢,得玉硙焉’。”这是一条十分珍贵的文献资料。不过需要指出的是,文中除去“纪侯冢”之说已被证实错讹外,还存在着两处笔误,即“祭”、“硙”分别应作“破”、“铠”。《宋书·崔道固传》载:崔道固“大明三年(459年),出为齐、北海二郡太守。民焦恭破古冢,得玉铠,道固检得,献之,执系恭。”这里未言焦恭所破“古冢”即香山汉墓,《太平寰宇记》系此“古冢”于香山,当有所本。那么,何为“玉铠”呢?铠即铠甲,玉铠甲就是金、银或铜缕玉衣了。《后汉书·礼仪志下》载:“诸侯王、列侯、始封贵人、公主薨,皆令赠印玺、玉柙银缕;大贵人、长公主铜缕。”以理度之,在远离汉都长安的菑川国内有贵人(妃嫔称号)、大贵人、公主、长公主墓葬的可能性极小,而存在菑川国王、侯墓葬的可能性却极大。如此则这条文献资料便提供了墓主人身份应为王、侯的重要信息。还需补充说明的是,香山汉墓至迟在南朝刘宋时期即遭盗掘,墓主人玉衣已不在墓中,它被崔道固献给了宋孝武帝刘骏。而且出土“玉铠”,实际上也是对周代“纪侯冢”说法的再次否定。
  第三,从情理上推,香山汉墓墓主人应是菑川国王。
  香山虽高仅189米,但因周围皆为平原,显得气势非凡。北魏郦道元《水经注·巨洋水》称山形:“圆峭孤峙,巑岏分立。”清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·山东六》亦云:“孤峰独耸”、“童然特峙。”香山是菑川国都剧城正南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山脉,实有该国第一山的特殊地位。如果不是剧城中的最显赫人物,是没有资格建墓于此的。这样,能够享有香山者还会是谁呢?菑川国王自然成了最引人注目的选项。
  第四,菑川王刘贤死于自己封国内,这是推断他为墓主人的一个重要前提。
  汉景帝三年(前154年),刘贤参加了以吴王刘濞为首的“七国之乱”。据《汉书·荆燕吴传》载:“三王之围齐临菑也,三月不能下。汉兵至,胶西、胶东、菑川王各引兵归国。”《汉书·景帝纪》又载:刘贤兵败回国后“自杀”。汉制规定,诸侯王有封地者死后葬在封地内。刘贤既然死在了菑川国内,便具备着安葬香山的可能性。
  第五,香山汉墓陪葬坑中出土了大量兵马仪仗俑和兵器,这种情况表明墓主当为男性,而非一位女性。
  考古发掘得知陪葬坑内的遗物以兵马仪仗俑为主,主要是马俑、人俑及陶车,它们均按一定次序排成阵列。在坑中还清理出了不少的铜铁兵器,种类有剑、弩、镞、戟等。香山汉墓陪葬坑中出土众多兵马仪仗俑和兵器,这种情况表明墓主当为男性,这便排除了墓主是菑川国王后的可能性。
     第六,刘贤无子而葬,这与香山孤墓情形正好相合。
  《史记·齐悼惠王世家》明确记载刘贤死后无子:“菑川王反,无后,乃徙(其兄弟)济北王(刘志)王菑川。”刘贤无子而葬,显然非常符合充当墓主人的条件。而且经过考古钻探得知,香山北麓除去这一座汉墓外,尚未发现存在其他汉代墓葬,这也进一步加大了墓主是刘贤的可能性。
  第七,香山汉墓规格与刘贤身份的些许出入,反而暗示着将他视为墓主人的合理性。
  如所周知,墓葬规格是墓主人身份和级别的象征。香山汉墓现存封土高约8米,底径30余米,面积近1000平方米。《山东青州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大批精美文物》称:“经过普探,确定香山汉墓为‘甲’字形大型土坑竖穴墓。”该墓虽属大型墓葬,但规格相对于已知西汉王陵来说还是显得较低,特别是经过钻探仅发现了1座陪葬坑。这与占据着有利安葬地点,应当大兴土木的王陵相较确实有些不太相称。其原因何在呢?前已言及,刘贤当国11年,时间并不算短。据此推测,香山西北麓是他在反叛前就已选好的陵地。七国之乱中刘贤只是协从,而非祸首,并且畏罪自杀。因此,景帝对待菑川国还是比较宽容的,虽反叛而国不除,由刘贤兄弟刘志继位。《汉书·诸侯王表》载:刘志于“孝景四年(前153年)徙菑川”。对刘志来说,刘贤尽管造反,但毕竟是自家兄弟,因此他应当不会违背刘贤生前意愿而将其改葬他处。由于刘贤参与七国之乱,很难再享受王者之礼。香山汉墓陪葬坑数量特少,以及在坑内集中、分层放置陶俑、器物的省工、省时行径,应与刘贤反叛被降低了安葬待遇有直接关系。
  第八,山东昌乐县朱刘镇菑川国王族墓地的发现,也是将香山汉墓墓主推断为刘贤的重要支持证据。
  菑川国自文帝十六年(前164年)建至王莽始建国二年(9年)废,历时170余年。据《史记·汉兴以来诸侯年表》和《汉书·诸侯王表》载,受封于菑川的王共有九位,即菑川王贤、懿王志、靖王建、顷王遗、思王终古、考王尚、孝王横、怀王友、菑川王永。1987年,考古工作者对昌乐县朱刘镇10多座汉墓中的1座进行了发掘,出土赖以确定墓主身份的重要证据——“菑川后府”封泥印文和带有“菑川宦谒”的铜灯铭文。发掘者认为,该墓“年代在宣、元之时的可能性很大”,“应属菑川国某一王后之墓”(潍坊市博物馆、昌乐县文管所:《山东昌乐县东圈汉墓》,《考古》1993年第6期)。既然发现了菑川国王后墓葬,则王陵必在附近无疑。有研究者早已指出,朱刘镇汉墓群“应是菑川国王族墓地”(张在湘、蔡万江:《潍坊文化通鉴》,山东友谊书社1992年版,第852页)。对于这一见解,笔者深表赞同。可以推想,刘志与刘贤虽是兄弟关系,但经反叛变故,刘志不会再去步武刘贤后尘安葬香山附近,于是另辟陵地,来到西距香山20公里外的朱刘镇一带。这样,菑川王陵便一分为二了,即孤家寡人的香山刘贤墓和盛传八代的朱刘镇刘志家族墓。
  综上所考,香山汉墓墓主人在时间、国属、身份和内在情节等一系列方面俱能与第一代菑川国王刘贤相合。思前想后,唯有此人嫌疑最大,称得上是墓主最佳人选。当然,这仅属一种合理的推测而已,实际情况是否如此?还有待于将来考古发掘的最终印证。   (李森)


陪葬坑内情景



陪葬陶器物



陶彩绘骑马俑



陶彩绘马匹

 

编辑:今日青州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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